欧洲经济之虎——波兰经济发展启示

2020-02-19 14:47:46 来源：

导读：

中东欧国家是一个新兴的市场，其中以位处西欧与东欧交通枢纽位置的波兰最具市场发展潜力。波兰自1990年开始施行经济自由化政策以来，已连续27年维持着高经济增长率，根据波兰中央统计局(GUS)统计资料，2018年其经济年增长率为5.1%，而国内生产总值（GDP）则达5495亿美元，在欧盟国家中名列前茅，排名东欧首位，并领先比利时及奥地利等西欧国家，可谓欧洲新兴市场明星，更赢得“欧洲经济之虎”之美称。就目前而言，波兰享有史上最好的经济状况，不仅在波兰各行各业蓬勃发展，产业间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致使波兰失业率始终维持很低，据Eurostat的统计，2018年波兰失业率为3.5%，其表现属欧盟国家的前段班，甚至在2019年8月的失业率仅3.3%，显示波兰强劲的国内消费、快速吸引欧盟资金以及宏观的经济政策成为其经济快速增长的主要因素。

宏观的经济政策引领波兰走向经济发展之路

波兰作为第一个施行“震荡疗法”（shocktherapy）来改革经济的原社会主义国家，在短期内确实为波兰经济带来了巨大冲击。历经近三十年的努力，波兰在经济表现中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创造了所谓的“波兰奇迹”，成为欧盟第七大经济体。

从1990年代初开始，波兰一直在“Balcerowicz计划”下奉行经济自由化政策，不仅扭转了国家经济持续恶化的态势，并在随后的几年中稳健发展。在1994年6月，波兰实行了“波兰战略”（The Strategy for Poland），开始了波兰第二个阶段的经济发展计划，强调制度改革和发展政策的结合，认为国家应为“经济增长”创造条件。

在2004年波兰正式加入欧盟后，不但经济融合日益密切，也由于得到“欧盟结构和投资基金”（European Structural and InvestmentFunds）的支持，使得波兰的经济发展机遇增多。根据欧盟数据显示，2014年至2020年间，波兰获得861亿欧元，是欧盟结构和投资基金最大受益国。2012年波兰政府考虑波兰社会经济条件及内外在经济因素，发布“波兰2020国家发展纲领”（NationalDevelopmentStrategy2020），希冀打造“活跃的社会、富有竞争力的经济和高效的国家”，提高波兰的生活水平，GDP达欧盟平均值74%～79%，使波兰成为一个高效现代型经济国家。

图1 波兰近三年GDP的季增长率

图2 波兰人均GDP（美元）

改革开放后波兰经济持续稳定增长

波兰自奉行经济自由化政策后，不仅成功避免了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所产生的经济动荡，而其增长率目前仍以非常高的速度发展，在2018年为5.1%。在2019年第一季为4.7%，而第二季为4.5%，虽然这是自2017年第二季以来最弱的增长率，但从1995年到2019年，波兰的GDP年均增长率为4.20%。截至目前为止，波兰经济在过去近30年中一直稳定增长，在欧盟创下历史新高。

在2018年波兰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已达5860.15亿美元，创历史新高。在21世纪初，波兰人均GDP仅及欧盟整体平均的48%。波兰从1990年的人均GDP1626美元起，截至2018年波兰的人均GDP已达15431美元。另外，根据国际货币基金(IMF)公布2018年最新资料，若以购买力平价(PPP)计算，波兰人均GDP接近32000美元，达欧盟平均的74%。IMF报告亦指出，波兰2024年人均GDP可能达到43300美元，相当于欧盟平均的82%。波兰企业及技术部(Ministry of Entrepreneurship and Technology)认为，波兰在欧盟的排名可能在2019年超越葡萄牙，并将逐渐接近意大利。而IMF最新世界经济展望报告亦指出，波兰2019年经济增长率由预估的3%调升至3.5%，这表示尽管外部环境动荡，波兰经济仍将稳定增长。
根据世界银行2018年资料数据显示，目前波兰在GDP总值在全球排名第23位，是中东欧地区经济体量最大的国家。而波兰自其改革开放后，不仅成功带动其内需消费市场的扩大，亦是唯一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不陷入衰退的欧盟国家，至今其内需市场甚至已占GDP的61%，超过了欧盟的平均水平，进而成为中东欧国家最具拓销潜力的市场。总之，波兰经济规模大、韧性足、结构良、动力强，而波兰经济的良好表现与其合理的产业布局关系密切。

波兰设立经济特区成功吸引外资投入

在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UNCTAD）2019年《世界投资报告》中指出，2018年流入波兰的外国直接投资（FDI）从2017年的92亿美元大幅回升至115亿美元，成为仅次于瑞典的第七大外国投资目的地。然而，资金流量仍大大低于2016年的157亿美元的历史新高。而该国的投资总存量在2018年为2318亿美元，相当于波兰GDP的44.2%。其中德国、美国、法国和荷兰为主要投资国，其投资主要针对制造（31%），金融和保险活动（20.5%）以及批发和零售（13.9%）。这显示，在波兰政府良好经济政策的推动下，成功促使经济快速增长，而强劲国内消费、快速吸引外人投资及宏观经济政策，加上优越地理位置，优质人力资源和欧盟资金挹注下，发展备受瞩目，致使波兰成为欧洲最具吸引力的国家之一。

波兰为吸引外资投入，自1994年10月20日发布经济特区法后，陆续在全国16个省共设有14个经济特区(SEZ)，旨在调整产业结构、增加就业，加速落后地区的经济发展。为此，波兰政府还提供包括免征所得税，免征房地产税，具有竞争力的土地价格以及与优质本地供货商的紧密联系等诱因，吸引外国资金投入，发展制造业。

然而，根据欧盟和波兰国内法规，波兰经济特区的优惠政策将于2026年到期。为此，波兰政府特别在2018年修法，将经济特区之优惠措施，扩大实施至波兰全境，亦即全国均为经济特区之概念。法案内容除保留免税优惠、土地分区规定外，并解除土地相关限制规定。此外，新法明订租税减免许可(permitsfortaxreliefs)效期10～15年，凡地方取得符合欧盟法规之国家补助金额愈多者，则其租税得减免期间愈长。新法的实施，不仅有改以往仅对经济特区内企业的投资优惠，也成功促进社会经济发展较不利的中型城市之投资，这将有助中小企业留在家乡，而不用迁徙到经济特区，具有区域平衡发展的效果。

根据波兰企业及技术部数据显示，自经济特区成立以来至2018年底，波兰的经济特区已吸收投资约279亿欧元，较2017年增长11.9%，约30亿
30亿欧元，投资资本约23.3%来自波兰、19.4%来自德国、7.65%来自荷兰、5.9%来自卢森堡、5.7%来自美国。截至2018年底，经济特区创37.9万个工作机会与2017年相比，其人数增加了2万6000人，即7.4%。从投资产业看，超过24%来自汽车产业、9.7%来自橡胶和塑料业、7.7%来自金属加工业，多属于波兰政府正式确定的“战略性产业”，经济特区的成立不仅形成一定规模的产业聚落，例如汽车产业多集中在Katowice以及Legnica经济特区，而航空产业则较集中在EURO-PARKMIELEC经济特区，至于家电及电子产业则集中在Pomeranian、Tarnobrzeg以及Warmia-Mazury经济特区。由此可见，这些经济特区不仅成功解决失业率上升的问题，同时也带动区域经济发展，形成产业聚落，进而促使波兰成为欧盟的制造业中心。

波兰工业发展前景工业4.0是波兰经济持续发展的重要关键

根据2018年欧盟统计局（Eurostat）公布的数据显示，波兰是欧盟内第六大制造国，制造业贡献了该国GDP的26.3%，波兰正在成为一个高度工业化的国家。其领先的制造业包括：食品和饮料；汽车、金属制品；橡胶和塑料；焦炭和精炼石油产品；化工及化工产品；电子设备；非金属矿物产品；基本金属产品；杂项机械设备和家具等。而与整体GDP的5.1%相比，2018年的制造业增长了5.8%，而刺激波兰制造业增长的重要因素主要是欧元区国家的工业状况非常好，而欧元区国家是波兰产品和半成品最重要的接受国，这表示欧洲对波兰企业提供的生产零件之需求增加，进而促使工业销售产量及出口增加。在2019年9月，波兰工业生产指数同比增长5.6%，这表示包含制造业在内的工业生产已逐渐出现反弹趋势。

一直以来，汽车产业就是波兰经济的核心产业，是德国、法国、意大利等欧洲著名汽车公司的主要国外制造业基地，是全球各主要汽车厂商零配件生产和整车装配的集中地，因而形成高度整合的产业供应链。至于另一具有优势地位的航空产业，其特点是具高度聚集性，几乎90%的生产集中在波兰东南部地区的DolinaLotnicza，这区域不仅是航空业的生产基地，同时也有航空业的研发与教育机构，形成航天产业聚落，又称“航空谷”（AviationValley），进而受到跨国航空企业的投资青睐。这表示波兰正在成为欧洲汽车、航空等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制造业的中心，而该国所制的汽车与航空零组件高达90%以上的比重出口到欧盟国家。波兰同时还致力于电子、家电、食品加工等劳动力密集型的制造业的发展，另外，波兰还将绿色能源、信息技术等高科技制造业纳入战略性产业中，研发和流程外包等与制造业密切相关的信息服务产业也成为波兰的战略重点，以为将波兰打造成欧洲的“先进”制造业中心。

为此，波兰政府与高度发达的欧盟国家一样，积极推动工业4.0，借以提高波兰企业的研发及创新能力，以协助波兰工业迈向更高水平的生产制造能力，其主要举措包括成立波兰工业4.0平台，以及建立国家技术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Technology，NIT），并组织工业4.0垂直产业能力中心，借以在创新的基础上建立竞争优势，进而提升产业价值链。波兰政府希冀透过创新，研发和设计内容来展示更深的价值创造，而不是仅提供简单的制造和服务能力。

其实早在2016年，就有迹象表明波兰制造商开始拥抱自动化，这是波兰迈向工业4.0的必经过程，唯有完成自动化和数字化领域中扎实基础设施的建设，才能逐步引入构成工业4.0基础的突破性技术。然而，目前波兰在自动化和工业4.0的程度尚未全面普及化，甚至远低于欧盟和中欧的平均水平。目前仅有6%的制造商表示正在迈向工业4.0，而仅有15%左右的制造商，生产是完全自动化的，而76%的制造商尚未完成自动化过程，而波兰14%的制造仍然是完全手动的。但随着当前劳动力短缺和劳动力成本上升等问题日益严重，将可能导致企业家更倾向于转向投资先进的自动化系统，透过采用自动化和机器人解决方案，以维持其产业竞争力。另外，根据国际机器人联合会（IFR）的数据显示，欧洲平均安装的机器人数量为106，在德国约332，在瑞典为240；波兰的价值为36，远远落后于斯洛伐克（151）和捷克（119）。波兰可能与许多欧盟国家相提并论的唯一产业是汽车产业，每10000名员工有165个机器人。这表示，在波兰核心产业的带领下，将有越来越多的企业，选择使用机器人和自动化解决方案，主要因为这两个产业均由大型跨国企业主导制造商，在其带领及要求下，波兰在地供应商必须满足其技术需求。因此，相关企业必须投入资源发展自动化过程产品，满足客户需求以获取订单。

图3近一年波兰工业生产指数

对此，波兰政府透过税收优惠和资金补助等激励措施，提供预算为2亿美元资金，由波兰国家研究与发展中心（National Centrefor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NCBiR）和工业发展署（IndustrialDevelopmentAgency，ARP）主导，促进先进的制造业和产业升级转型。因为这是使波兰制造商在国内和国际市场上保持竞争力的唯一途径。尽管如此，波兰确实仍须克服一些阻碍波兰工业发展的障碍具体规定和技术标准的缺乏，该领域专家的缺乏，现有数字科技的局限性以及不愿采用新的解决方案，尚且还需要引入有关在欧盟层，面讨论的人工智能和机器人使用的道德和法律标准。更重要的是，自动化生产线的关键要素之一是CNC机器，波兰每年仅生产几百台（2018年为600台），只能满足波兰市场需求的一小部分。显见，未来波兰工业自动化市场，将是各工具机制造出口大国，必争之地，唯有能提供高效率、高精度、高客制化、智能化以及整厂整线应用服务的团队，才能脱颖而出。毕竟，重新工业化是波兰政府的首要任务，唯有更好地为工业4.0做准备，才能避免波兰工业的边缘化。

波兰已经迈向已发达国家之路？

早在2018年9月，FTSERussell即正式宣布波兰成为前苏联集团中第一个达到发达市场地位的国家。截至目前为止，波兰经济的竞争力主要取决于低成本和灵活的汇率。这帮助波兰度过了全球金融危机而没有衰退，并确保经济持续增长。近年来，波兰经济将从增长高峰开始缓慢下降。虽然波兰过去几个季度经济增长表现不凡，使人民财富增加，且尚无发生经济危机之虞。但从长期看，波兰面临的主要挑战是2020年后欧盟资金减少，以及未来几十年内的人口老化，连带影响劳动力生产，乃至于在工业自动化或机器人采用进度落后等因素影响下，波兰对数字科技的大量投资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这是使波兰制造商在国内和国际市场上保持竞争力的唯一途径。总之，唯有持续投入研发及创新，发展创新的经济模式，才能使波兰保持竞争力，确保其经济得以长期发展，如此才能表示波兰真正迈向已发达国家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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